董金贵与龙江县济沁河乡会兴村委会、第三人胡明福林业承包合同纠纷一案二审民事裁定书

委托代理人：郑丽红，女，1971年9月10日出生，汉族，无职业。
委托代理人：杨繁荣，黑龙江夙生律师事务所律师。
二审上诉人（一审被告、反诉原告）：龙江县济沁河乡会兴村委会。
法定代表人：何文新，该村村委会主任。
原审第三人：胡明福。

董金贵与龙江县济沁河乡会兴村委会（以下简称会兴村委会）、第三人胡明福林业承包合同纠纷一案，董金贵于2010年起诉至龙江县人民法院，该院于2011年10月20日作出（2010）龙江商初字第59号民事判决。判后，董金贵与会兴村委会均不服，分别提起上诉。本院于2011年12月12日作出（2011）齐商三终字第74号民事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董金贵不服二审判决，进行申诉，本院于2014年12月30日作出（2015）齐民监字第3号民事裁定，对本案提起再审，并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龙江县人民法院一审查明：2004年5月3日，会兴村委会对外公开竞价发包荒山造林，董金贵与会兴村委会签订了两份荒山造林合同，承包了会兴村委会的两片荒山，一片是100亩，一片是150亩，本案争议的是100亩。合同约定，承包期限是70年，保证承包期间的育闭成活率90%以上。合同签订后，董金贵购买了树苗，分别种植、栽植了杏林、松林，当时成活率达到合同约定的90%以上，且已通过龙江县林业局、县政府验收。2009年春，董金贵去林地查看时，发现有人在其承包的地块内种植树木，董金贵找到会兴村委会得知会兴村委会将董金贵承包的100亩地块其中的一部分又承包出去，即会兴村委会与第三人胡明福签订了宜林地转让合同书。董金贵认为，会兴村委会的行为侵犯了董金贵的合法权益，诉至人民法院，要求：1、继续履行与会兴村委会签订的林地承包合同。2、赔偿经济损失136610元［鉴定的苗木成本费用损失56610元＋80000元（山杏树三年结果期，每年每亩最低产量50公斤杏核，2007年-2011年山杏杏核的价格4-5元／公斤，年收益为5000公斤×4元／公斤）］。3、胡明福与会兴村委会负连带赔偿责任。
本案在审理过程中，会兴村委会提出反诉：认为董金贵未全部履行与会兴村委会签订的荒山造林合同，现董金贵承包的100亩地块内，除了已由会兴村委会又转包给第三人胡明福的35亩种树以外，其余65亩均为荒地，要求解除与董金贵签订的100亩造林合同。董金贵在本案审理过程中提出，由于会兴村委会的行为造成董金贵已经种植完毕的树木遭到破坏，给董金贵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故于2010年10月向法院申请对其遭受的损失价值进行鉴定。经龙江县价格认证中心鉴定：所有权人董金贵位于济沁河乡会兴村山杏树的损失金额为56610元。由于几方对诉争的地块状况争议较大，故一审法院组织几方亲自前往该地块进行勘察。经查看，争议的100亩地块内，除地块东侧呈条状约35亩由第三人种植梨树外，其余地面均为荒草，未见一棵树木，几方对该事实均在勘察笔录上签字予以确认。
一审法院认为：依法成立的合同应受法律保护，董金贵与会兴村委会签订的荒山造林合同合法有效，双方均应按合同约定的内容履行。董金贵在签订合同后，种植了树苗并经验收合格，而今该地块上树木皆无，均为荒地，董金贵提出是由于会兴村委会的行为造成的，缺乏事实依据，没有提供充分证据加以证明，故对董金贵申请鉴定后的经济损失及所要求的经济损失，如董金贵有证据证明行为人造成其损失，董金贵可保留诉权另行诉讼。关于本案涉及的35亩林地问题，会兴村委会未与董金贵解除合同又将董金贵已承包的100亩中的35亩转包给第三人胡明福，实属不妥，故会兴村委会对董金贵应承担35亩的经济损失。第三人与会兴村委会签订宜林地转包合同为善意取得，且第三人栽种的树木已三年，不应毁坏。如董金贵继续积极履行合同，会兴村委会应补给董金贵35亩地块种树。董金贵在履行合同过程中，未能全部履行义务，存在瑕疵，会兴村委会反诉提出与董金贵解除承包合同有事实依据。一审判决：一、董金贵与会兴村委会于2004年5月3日签订的荒山造林合同（100亩）于本判决生效后予以解除；二、会兴村委会赔偿董金贵经济损失19813.50元（35亩），此款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给付；三、会兴村委会在已解除的100亩合同的范围内（除35亩外），从边缘开始补给董金贵造林地块35亩，并从判决生效后的下一年进行造林，达到90%以上育闭成活率；四、驳回董金贵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190元，由会兴村委会负担417元，由董金贵负担773元；反诉费100元，由董金贵负担。鉴定费700元，由董金贵自行负担455元，由会兴村委会负担245元。
本院二审查明：在二审审理期间，董金贵提请牛昌、王运刚出庭作证，二人证实在2005年、2006年期间为董金贵种树、补苗。会兴村委会对证人证实的情况有异议，认为牛昌在一审时曾与另外证人联某某，多人出具一份证言属于串供。王运刚证实每年要补4000多棵树，成活率不可能达到90%。其他事实与原审认定的一致。
本院二审认为：双方签订的荒山造林合同合法有效，但合同内容不完整有欠缺之处。对合同第四条第二款（二）项约定的“保证承包期间的育闭成活率90%以上”没有约定在什么时间内完成。合同签订后，董金贵种植了树木，并经过乡政府验收，林业部门发放了植树补贴。原审法院经过现场探查，董金贵承包的荒山上没有树，董金贵认为是会兴村委会及第三人毁树造成的，但没有提交相关证据，如有充分证据可另外主张权利。由于合同签订的不严密，不能认定董金贵存在根本违约。而会兴村委会将已经承包给董金贵荒山中的35亩又承包给第三人胡明福，属于违约。由于承包给胡明福的35亩荒山已经种上了树木，退还给董金贵已经不可能实现，为避免更大的损失，应由胡明福继续承包。从法律关系上讲，本案属违约与侵权竞合，会兴村委会由于侵权给董金贵造成的损失应予赔偿。原审判决解除会兴村委会与董金贵其余65亩荒山承包合同没有依据，应由董金贵继续承包。承包合同是当事人自愿约定，是真实意思的表示，对合同中约定不明的事项应该在履行当中进一步明确和修订，本案涉及的合同中对“保证承包期间的育闭成活率90%以上”应该约定完成的时间，以保证合同的各项权利、义务的正常履行。原审判决第一项与第三项互相冲突，且第三项中，以判决来约束私权利，显属不当，应予调整。二审判决：一、维持龙江县人民法院（2011）龙江商初字第59号民事判决第二、四项；二、撤销龙江县人民法院（2011）龙江商初字第59号民事判决第一、三项；三、董金贵与龙江县济沁河乡会兴村委会于2004年5月3日签订的荒山造林合同剩余65亩继续履行；四、驳回龙江县济沁河乡会兴村委会要求解除承包合同的诉讼请求。
本院再审期间，双方当事人均未提交新证据。

本院再审认为：原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对双方争议的土地权属是否清晰、会兴村委会转包给第三人胡明福的35亩荒地是否在董金贵承包的100亩地块内未予审理。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三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一、撤销本院（2011）齐商三终字第74号民事判决及龙江县人民法院（2010）龙江商初董金贵字第59号民事判决；
二、本案发回龙江县人民法院重审。

审　判　长　　范永玲 审　判　员　　周　宇 代理审判员　　张　晶

书记员：唐婧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