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某、肖某1、乐某与肖某、肖某生命权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上诉人（原审被告）：肖某1（肖某的父亲），男，汉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湖南省宜章县。上诉人（原审被告）：乐某（肖某的母亲），女，汉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址湖南省宜章县。以上两上诉人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黄志勇，湖南宜林律师事务所律师。上诉人（原审被告）：肖某，男，汉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湖南省宜章县。法定代理人：肖某1（肖某的父亲），男，汉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湖南省宜章县。被上诉人（原审原告）：肖某，女，汉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湖南省宜章县。被上诉人（原审原告）：肖某，女，汉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湖南省宜章县。

肖某、肖某1、乐某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事实和理由：一、一审遗漏必须参加诉讼的当事人。肖某与陈某打架，朱招梅和邓美丽劝架，如朱招梅没有拖开陈某的举动，不会导致朱招梅与肖某的拉扯，并致朱招梅情绪激动而意外死亡。朱招梅劝架是公益行为，及时劝阻了肖某与陈某可能发生的不良后果，陈某是朱招梅公益行为的受益人，其没有参加诉讼，一审程序违法。二、肖某与朱招梅的纠缠行为与朱招梅的死亡不具有因果关系。1、朱招梅系升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形成，破裂出血导致心包堵塞死亡，其死亡的根本原因是自身疾病所致。2、鉴定意见认定情绪激动或轻微外伤是动脉瘤的诱因没有科学依据，也违背尸体解剖明确死亡的范围。3、肖某年仅九岁，其与朱招梅之间的纠缠行为显然不会造成朱招梅的死亡。即使没有肖某的行为，朱招梅所患疾病的特点也时刻可能动脉瘤破裂，其因动脉瘤破裂死亡纯属意外事件。4、因果关系不能任意扩大，一审判决导致的后果将是人人自危，应防止因果关系扩大化。5、即使按鉴定意见认定的情绪激动、轻微外伤是诱因，参照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件中关于原因力鉴定的大小，诱因的范围为轻微因素，责任系数在0－10%之间，责任程度难以达到50%。肖某、肖某辩称，一、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朱招梅明知患有高血压、冠心病，仍然去劝架，足以证明其是一位心地善良，有热心肠的老人。如仅因自身有潜在疾病，就致公序良俗、社会正义于不顾，还有谁面对危险去见义勇为，面对他人遭受不法侵害挺身而出。如一位善良老人劝架的行为，还指责她多管闲事，将是社会的可悲，正义的缺失。二、肖某踢打朱招梅的行为与朱招梅的死亡存在因果关系，不属意外事件。从案发当日的11时50分左右开始，肖某对朱招梅进行拳打脚踢，到12时3分58秒朱招梅倒地死亡，时间长达13分58秒。肖某对朱招梅拳打脚踢是造成朱招梅的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破裂，出血致心包堵塞死亡的原因。请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肖某、肖某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判令肖某、肖某1、乐某赔偿死亡赔偿金437,976元，丧葬费21,056元，精神损害抚慰金50,000元，其他费用5000元，共计514,032元。一审法院认定事实：一、2017年12月25日11时50分左右，朱招梅与邓美丽相约到宜章县人民政府院内玩，在篮球场东面的水泥凳子上坐下后，看到肖某与陈某在篮球场旁边的竹林里打架，肖某占上风，朱招梅与邓美丽见状起身劝架，朱招梅过去拉着肖某的手，陈某随后离开，肖某因此开始打了朱招梅，并与朱招梅相互拉扯。11时58分5秒（监控录像显示时间），朱招梅将肖某按倒在篮球场的边栏上；58分11秒，肖某从篮球场边栏上起来，继续与朱招梅拉扯在一起；59分20秒，肖某用力朝朱招梅腿部蹬了两脚，并开始用力将朱招梅往篮球场边上推；59分30秒，朱招梅因无路可退坐到了球场边栏上，肖某继续用力对朱招梅拳打脚踢，邓美丽拉扯不开；12时0分27秒，朱招梅从边栏上站起来，肖某继续与其拉扯在一起；12时0分45秒，朱招梅向水泥凳外走开，肖某仍双手用力拉着朱招梅左手不放，过了一会儿才被劝开；两人分开后，肖某又跳起来对朱招梅头部打了几拳，并踢了几脚；12时1分44秒，朱招梅坐回到水泥凳上；12时3分58秒，朱招梅头朝地向右前方倒在地上，接着向左侧翻转平躺在地上。随后，朱招梅女儿肖某、120工作人员和派出所民警到达现场，120工作人员查看朱招梅体征后告知肖某，朱招梅已死亡，在肖某的要求下，120工作人员仍对朱招梅采取了抢救措施，无果后将朱招梅尸体运走。二、2017年12月27日，宜章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委托郴州市科诚司法鉴定所对朱招梅的死因进行鉴定，2018年2月12日，郴州市科诚司法鉴定所作出郴科诚司鉴所[2018]病鉴字第7号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朱招梅系升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形成，破裂、出血致心包堵塞死亡。情绪激动和轻微外伤是动脉瘤破裂的诱因”。肖某1、乐某支付鉴定费用15,000元，法医用人工及尸体进冰棺等费用5400元，共计20,400元。2018年1月7日，肖某、肖某支付朱招梅尸体运输及冰冻费6100元。另查明，当地上一年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1,284元，职工年平均工资60,160元。朱招梅于xxxx年xx月xx日出生，身故前在宜章县创文网格化管理第十五区参加网格管理、文明劝导等工作，住湖南省宜章县城关镇城北居委会民主西路10号，患有高血压、冠心病，一直在吃降压药和救心丸等。一审法院认为，死者朱招梅因动脉瘤破裂、出血致心包填塞死亡，情绪激动和轻微外伤是动脉瘤破裂的诱因。肖某因朱招梅劝架而拉扯朱招梅，并用力对朱招梅拳打脚踢长达数分钟，其行为应认定为导致朱招梅情绪激动和轻微外伤的主要原因，进而引发朱招梅动脉瘤破裂、出血，致心包填塞死亡，应当承担侵权责任。肖某、肖某请求赔偿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精神损害抚慰金及其他费用，予以支持。认定朱招梅死亡的经济损失为732,260元，其中死亡赔偿金按上一年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计算20年即31,284元×20年=625,680元，丧葬费为上一年度职工月平均工资六个月的总额即60,160元÷12个月×6个月=30,080元，精神损害抚慰金计50,000元，尸体检验费15,000元，其他费用11,500元。死者朱招梅明知自己有高血压、冠心病，仍然去劝架，并拉扯肖某，引起肖某对其进行拳打脚踢，致使自身动脉瘤破裂、出血死亡，也有其自己身体状况的原因，可以减轻肖某的赔偿责任。合议庭分析本案具体情况，一致认为朱招梅死亡所造成的经济损失，肖某与朱招梅各承担50%的责任较为合理，即由肖某赔偿肖某、肖某经济损失366,130元，肖某的监护人已支付的20,400元予以扣除。肖某为8岁以上未成年人，系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其行为造成朱招梅损害，由监护人肖某1、乐某承担侵权责任。综上，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第十九条、第二十七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十五条第一款第（六）项、第十六条、第三十二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条、第十八条、第二十七条、第二十九条、第三十三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条、第十一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肖某、肖某1、乐某赔偿原告肖某、肖某因朱招梅死亡造成的经济损失345,730元（总损失732,260元的50%为366,130元，扣除已支付的20,400元），限判决生效后10日内付清；二、驳回肖某、肖某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8940元，财产保全费3020元，合计11,960元，被告肖某、肖某1、乐某负担8519元，原告肖某、肖某负担3441元。”二审中，当事人没有提交新证据。本院对一审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
上诉人肖某、肖某1、乐某因与被上诉人肖某、肖某生命权纠纷一案，不服湖南省宜章县人民法院（2017）湘1022民初218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8年5月29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肖某1、乐某及其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黄志勇，被上诉人肖某、肖某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本院认为，本案系生命权纠纷。当事人二审中的争议焦点问题是：一、一审是否遗漏必须参加诉讼的当事人陈某应发回重审；二、朱招梅的死亡与肖某的踢打是否具有因果关系，一审认定肖某对朱招梅的死亡承担50%的赔偿责任是否正确。关于争议焦点一。《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二条规定：“必须共同进行诉讼的当事人没有参加诉讼的，人民法院应当通知其参加诉讼。”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四项规定：“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经过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四）原判决遗漏当事人或者违法缺席判决等严重违反法定程序的，裁定撤销原判决，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本案中，肖某与陈某打架，在朱招梅劝架后，陈某离开。肖某因朱招梅劝架而对朱招梅拳打脚踢，其随后踢打朱招梅的行为是主动直接侵权，与陈某没有关联。陈某因朱招梅的劝架受益，但不足以让陈某对肖某的侵权行为承担责任。因此，陈某不是本案必须参加诉讼的当事人，一审没有遗漏必须参加诉讼的当事人，不符合法律规定应当发回重审的情形。关于争议焦点二。《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第一款规定：“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第二十六条规定：“被侵权人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权人的责任。”第三十二条规定：“无民事行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监护人承担侵权责任。监护人尽到监护责任的，可以减轻其侵权责任。”本案中，1、郴州市科诚司法鉴定所出具的《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朱招梅情绪激动和轻微外伤是其动脉廇破裂导致死亡的诱因，而朱招梅是在与肖某的拉扯并被肖某拳打脚踢后倒地死亡。显然，朱招梅的情绪激动和轻微外伤均与肖某的拉扯及踢打具有直接因果关系，肖某应对朱招梅的死亡承担侵权责任。2、肖某年满9岁，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对自己的行为具有一定的认知和辨识能力。肖某从篮球场边栏上起来后，断续对朱招梅拳打脚踢，时间长达2分多钟，其直接侵权意图较为明显。朱招梅患有动脉瘤疾病，外因诱发动脉瘤破裂、出血死亡，其死亡有自身原因。一审综合考量本案具体情况，认定肖某与朱招梅各负50%责任并无不当。综上所述，肖某、肖某1、乐某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2131元，由肖某、肖某1、乐某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