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国与李某某民间借贷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张万国
蔡成华（湖北京中金律师事务所）
李某某

上诉人（原审被告）张万国。
委托代理人蔡成华，湖北京中金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李某某。
上诉人张万国因与被上诉人李某某民间借贷纠纷一案，不服钟祥市人民法院（2014）鄂钟祥民二初字第0014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5年8月4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9月7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张万国的委托代理人蔡成华，被上诉人李某某到庭参加诉讼。经合议庭评议，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2010年12月23日，李某某为甲方、张万国为乙方签订一份《退股协议》，约定甲乙双方于2009年9月10日共同出资建设讴乐超市。甲方退出超市建设，现将投资款470000元转借给乙方；乙方将甲方投资款出具借条，按约定还款。双方签订协议的当日，张万国向李某某出具一份借条，借条载明“今借李某某现金伍拾捌万元（58万）整（其中本金47万元，按年息壹分计息从2009年8月22日至2011年4月22日共计20个月计息78333元，加惠龙工资31667元），若贷款未到需延期照前期年息计算，借款人张万国，2010年12月23日”。2011年5月23日，李某某为甲方、张万国为乙方签订一份《还款协议》，约定乙方2009年8月22日向甲方借款58万元整（其中本金肆捡柒万元整，利息拾壹万元整）于2011年4月22日到期；因乙方不能按时还款，甲方同意此借款期限延长至2011年7月22日。此借款延期期间，年利息按一分计息；如乙方的宜城讴乐社区在建超市工地装修完毕时，应先支付甲方30万元等超市开业时，应付清剩余借款及利息；如乙方不按照此协议归还借款及利息，甲方有权终止此协议，不承担违约责任，并可要求乙方归还借款及利息；乙方如果延期还款到期后，仍不能按时还款，双方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由甲方所在地法院调解解决。协议签订后，张万国未按约履行偿还借款、支付利息的义务。李某某多次索款，张万国于2012年7月3日付款100000元。2012年10月9日，张万国书面承诺“结止2012年10月9日以还李某某现金拾万元整，下余借款在2013年6月前全部还清”。之后，张万国于2013年7月11日付款50000元，同年8月13日付款50000元。李某某索款无果，遂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判令张万国立即偿还李某某的借款502402元、利息54405.11元，诉讼费由张万国承担。审理期间，李某某变更诉讼请求，将利息54405.11元变更为利息从借款之日起计算到判决生效执行完毕止。同时，张万国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2010年12月23日借条和2011年5月23日还款协议中的利息78333元和工资31667元部分，共计11万元无效。经审理，一审法院于2014年11月14日作出（2014）鄂钟祥丰民二初字第00039号民事判决书，判决驳回张万国的诉讼请求。张万国不服，提出上诉。2015年4月10日，荆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5）鄂荆门民二终字第00044号民事判决书，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原判认为，李某某与张万国之间的借款行为系民间借贷关系，合法的借贷关系受法律保护。虽然荆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5）鄂荆门民二终字第00044号民事判决书中认定张万国出具借条和还款协议受胁迫事实成立，但借条和还款协议并未被确认无效，亦未被撤销。因此，借条和还款协议仍然有效。张万国应当按确认的金额及约定的利率偿还李某某借款，并支付利息。以借款470000元为基数，从2009年8月22日起至2013年8月13日止，按双方约定的年利率1分计算利息为186447.1元，已付款200000元扣减利息186447.1元余款13552.9元冲减借款本金。张万国还应偿还李某某借款本金456447.1元，并支付相应利息。李某某的诉讼请求合法有据，予以支持。张万国辩称“本金27万元是合法的，其他均不合法”，其理由不成立，不予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八十四条  、第九十条  、第一百零八条  之规定，判决:一、张万国偿还李某某借款456447.1元；二、张万国支付李某某借款利息（以456447.1元为基础，从2013年8月14日起至判决生效确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按双方约定的年利率1分计算）；三、张万国给付李某某工资31667元；四、驳回李某某的其它诉讼请求。上列应付款项，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付清。如果未按该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  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9300元，财产保全费3270元，合计12570元，由李某某负担570元，张万国负担12000元。
宣判后，张万国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称，一、一审法院采信证据错误。1、荆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经认定2011年5月23日的还款协议和2010年12月23日的借条系张万国受李某某胁迫所出具，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零六条  之规定，该两份证据系以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方法所形成的证据，不得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一审法院对其予以采信错误。2、一审法院对证据中相互矛盾之处没有进行全面审核和客观评判。第一、退股协议和借条出具的时间为同一天，但内容却不一致，此足以表明借条并非与退股协议同一天形成。第二、借条上注明工资与利息共11万元，但在之后的还款协议中则注明利息11万元，李某某对此种前后不一致的原因无法解释，这表明工资是不存在的。第三、退股协议、借条和还款协议三者之间亦存在矛盾。退股协议中既无利息，也无工资，借条中有利息也有工资，还款协议只有利息而无工资，这一系列的变化说明三份证据中必有虚假的部分。3、还款协议第二条  约定利息一分，应系指利息仅一分钱，一审法院将其认定为年利率一分，违背当事人真实意思。二、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1、张万国与李某某协商后签订退股协议，后李某某胁迫张万国出具借条，并要求借条的时间与退股协议一致。2、李某某在诉状中未起诉工资，一审判决认定存在工资，违背不诉不理原则。3、荆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经认定胁迫事实，则一审法院不应再认定工资的存在。综上，原判采信证据错误导致认定事实错误，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前三项，改判张万国支付李某某欠款27万元或将本案发回重审，并判令李某某承担本案一、二审诉讼费。
本院认为，李某某诉请的借款本金58万元，因其中11万元系张万国受其胁迫承诺支付，借条及还款协议中关于11万元的约定不应被认定，借款本金应为原投资款转借款的47万元。
借条及还款协议其他部分约定，对借款按年息一分计息，一审法院遂按年利率10%计算利息。张万国对此有异议，提出此处的一分计息，意指借款利息为一分钱。本院认为，借条上还书写有“如贷款未到需延期照前期年息计算”，该记载表明年息一分系计算标准，而非利息为固定的一分钱。且将年息一分理解为一分钱，亦不符合民间借贷之交易习惯。一审法院按年利率10%计息，处理正确。
本案张万国曾还款三次共计20万元，末次还款时间为2013年8月13日。一审法院依双方约定之利率，以47万元为本金，自2009年8月22日计算至2013年8月13日，最终确认借款剩余本金456447.10元，利息仍按年利率10%，自2013年8月14日计算至判决生效确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判决正确，二审予以维持。但判令张万国支付工资31667元错误，对此予以纠正。
综上，原判认定基本事实正确，但适用法律不当。依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  、第一百九十六条  、第二百零六条  、第二百零七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  第一款  第（二）项  之规定，判决如下:
维持（2014）鄂钟祥民二初字第00149号民事判决第一项、第二项；
撤销（2014）鄂钟祥民二初字第00149号民事判决第三项、第四项；
驳回李某某的其他诉讼请求。
上列应付款项，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付清。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金钱给付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  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9300元，保全费3270元，合计12570元，由李某某负担1257元，张万国负担11313元；二审案件受理费4572元，由李某某负担686元，张万国负担3886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本院认为，李某某诉请的借款本金58万元，因其中11万元系张万国受其胁迫承诺支付，借条及还款协议中关于11万元的约定不应被认定，借款本金应为原投资款转借款的47万元。
借条及还款协议其他部分约定，对借款按年息一分计息，一审法院遂按年利率10%计算利息。张万国对此有异议，提出此处的一分计息，意指借款利息为一分钱。本院认为，借条上还书写有“如贷款未到需延期照前期年息计算”，该记载表明年息一分系计算标准，而非利息为固定的一分钱。且将年息一分理解为一分钱，亦不符合民间借贷之交易习惯。一审法院按年利率10%计息，处理正确。
本案张万国曾还款三次共计20万元，末次还款时间为2013年8月13日。一审法院依双方约定之利率，以47万元为本金，自2009年8月22日计算至2013年8月13日，最终确认借款剩余本金456447.10元，利息仍按年利率10%，自2013年8月14日计算至判决生效确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判决正确，二审予以维持。但判令张万国支付工资31667元错误，对此予以纠正。
综上，原判认定基本事实正确，但适用法律不当。依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  、第一百九十六条  、第二百零六条  、第二百零七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  第一款  第（二）项  之规定，判决如下:

维持（2014）鄂钟祥民二初字第00149号民事判决第一项、第二项；
撤销（2014）鄂钟祥民二初字第00149号民事判决第三项、第四项；
驳回李某某的其他诉讼请求。
上列应付款项，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付清。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金钱给付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  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9300元，保全费3270元，合计12570元，由李某某负担1257元，张万国负担11313元；二审案件受理费4572元，由李某某负担686元，张万国负担3886元。

审判长：王小云
审判员：王晓明
审判员：马晶晶

书记员：马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