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诉书（许某某、汪某等生产、销售假药案）_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检察院

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检察院

起 诉 书

沪黄检金融刑诉〔2018〕18号

被告人许某某，男，1987年**月**日出生，公民身份号码：3503211987********，汉族，初中文化，上海*甲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户籍在福建省莆田市秀屿区**镇**村**号，暂住本市**路**弄**号**室。因涉嫌诈骗罪于2017年5月16日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5月19日由该局延长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于同年6月22日经本院批准并由该局执行逮捕。

被告人汪某，男，1966年**月**日出生，公民身份号码：3101041966********，汉族，博士文化，上海*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户籍在本市**路**弄**号**室，暂住本市**路**弄**号**室。因涉嫌诈骗罪于2017年5月22日被上海市公安局取保候审，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于同年11月14日经本院批准并由该局执行逮捕。

被告人李宁，男，1992年**月**日出生，公民身份号码：3503011992********，汉族，高中文化，无固定职业，户籍在福建省莆田市秀屿区**镇**村**号，暂住本市**路**弄**号**室。因涉嫌诈骗罪于2017年4月23日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4月26日由该局延长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于同年5月27日经本院批准并由该局执行逮捕。

被告人张文洪（化名张某甲），男，1976年**月**日出生，公民身份号码：3210231976********，汉族，大专文化，无固定职业，户籍在江苏省扬州市广陵区**园**号**幢**室，暂住本市**路**弄**号**室。因涉嫌诈骗罪于2017年4月23日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4月26日由该局延长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于同年5月27日经本院批准并由该局执行逮捕。

本案由上海市公安局侦查终结，以被告人李宁、张文洪涉嫌销售假药罪，被告人许某某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被告人汪某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分别于2017年10月27日、2017年11月22日、2018年2月12日移送本院审查起诉。本院受理后，分别于2017年10月30日、2017年11月23日、2018年2月13日告知四名被告人有权委托辩护人，于2017年10月30日告知被害人有权委托诉讼代理人；依法讯问了被告人，审查了全部案件材料。经审查，李宁、张文洪一案于2017年12月12日、2018年2月27日二次退回补充侦查，许某某一案于2018年1月4日、2018年2月27日二次退回补充侦查，汪某一案于2018年3月12日一次退回补充侦查；上海市公安局于2018年3月27日补充侦查终结，再次移送本院审查起诉。本院经审查，于2018年4月2日决定并案处理。

经依法审查查明：

2016年下半年，被告人许某某经被告人汪某介绍，结识上海**大学**研究院副院长崔某某。经三人商议，崔某某同意租借本市闵行区**路**号**楼两间办公室给许某某，许某某承诺帮助崔某某找寻合适研究的癌症病人，用作崔某某和上海市**医院合作的癌症患者临床研究项目，并通过崔某某联系**医院肿瘤科提供静脉注射服务。之后，许某某跟汪某商定，由汪某为其制作提供干细胞注射液，由许某某以上海**大学**研究院名义对外招揽神经系统病患，以静脉注射干细胞的方式进行收费治疗，并承诺给予汪某每月营业额的6%作为报酬。

决定上海**大学**研究院名义对外治疗病患后，被告人许某某委托被告人李宁负责现场运作事宜，雇佣刘某甲（另案处理）负责网站建设及宣传推广，雇佣李某甲（另案处理）等人担任网络客服接待病患咨询。刘某甲根据许某某要求，制作相关网站并在百度等网页刊登广告，宣传上海**大学**研究院系专业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公立诊疗机构、使用纳米生物疗法已经治愈众多病患；李某甲负责带领手下几名员工，以转化研究院医生身份，通过电话、微信等方式接受咨询和预约挂号。

被告人李宁根据许某某要求，聘用被告人张文洪、陈某甲、汪某某、朱某某（后三人均另案处理）等人进行现场运作；由张文洪冒充主任医师身份，负责接待病患、诊断病情，借所谓纳米生物疗法的名义，以人民币29,800元至61,000元不等的价格推销使用干细胞注射液；由陈某甲、汪某某担任护士，接洽病患并和汪某雇佣的人员交接干细胞注射液，将大部分病患送至**医院肿瘤科静脉输入干细胞注射液，给少数年幼或行动不方便的病患在**楼进行静脉注射；由朱某某负责以pos机或者现金收取病患诊疗费用，以“纳米生物因子”、“一次性耗材”、“纳米技术服务费”等名义开具销售票据。

同期，被告人汪某雇佣和培训员工樊某某、胡某甲（另案处理），在本市静安区**路**号**楼**实验室内为其制作干细胞注射液，用于提供许某某等人为病患进行静脉注射。

上述人员于2016年12月至2017年4月期间，使用上述方式陆续为被害人张某乙、马某甲、王某甲、金某某、单某某、王某乙、姚某甲、孟某某、周某某，胡某乙、向某甲、汤某甲、郭某某、何某甲、徐某甲、葛某某、干某某、蒋某某、胡某丙、王某丙、王某丁、姚某乙、王某戊、蔡某某、吴某甲、潘某甲、吴某乙、王某已、庄某某、王某庚、罗某甲、付某甲等有偿注射干细胞，涉及渐冻症、脑溢血、神经萎缩、帕金森、神经损伤等多种病患，合计收取费用人民币1,348,000元。

2017年4月22日，被害人张某丙向公安机关报案。公安人员于同日抓获被告人李宁、张文洪，于2017年5月15日抓获被告人许某某。后经公安人员电话联系，被告人汪某于2017年5月22日自行前往公安机关投案。四名被告人到案后，能够供述基本犯罪事实。

经查，四名被告人均无医师资格，上海**大学**研究院亦非医疗机构。经上海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认定，涉案产品“纳米生物因子”属于依照《药品管理法》必须批准而未经批准生产的情形，应认定为按假药论处。

上述事实，有以下证据证明：

第一组证据证明被告人共同犯罪方面的证据

1、被告人许某某、汪某的多次供述证实，其经事先商议，决定上海**大学**研究院名义对外招揽、诊疗神经系神经系统疾病患者，由汪某负责制作用于治疗病患的干细胞注射液，由许某某负责招揽病患、治疗收费等其他事宜，汪某可据此获得提成的事实。

2、被告人李宁的多次供述证实，其根据许某某的安排，负责**学研究院对外诊疗的现场运作事宜，雇佣张文洪、陈某甲、汪某某、朱某某等人接诊多名患者，并使用汪某制作的干细胞注射液为患者有偿治疗的事实。

3、被告人张文洪的多次供述证实，其根据李宁的安排，冒充**研究院主任医师身份接诊多名病患，并向病患推销使用汪某制作的干细胞注射液的事实。

4、证人崔某某的证言、上海**大学出具的相关材料、《长宁区科学技术委员会项目计划任务书》等证据证实，崔某某作为上海**大学**研究院副院长，经汪某介绍认识许某某，经三人商谈，其同意租借**楼两间办公室给许某某，许某某承诺为其寻找适合项目研究的癌症病人，但许某某等人却借用**研究院名义对外开展收费诊疗的事实。

5、涉案银行账户交易明细等证据证实，李宁根据约定向汪某支付相关提成的事实。

第二组证据证明被告人生产假药方面的证据

1、被告人汪某的多次供述证实，其根据许某某、李宁的要求，雇佣员工在**大学**楼**实验室内为其制作干细胞注射液，以及由李宁向其提供制作原料生理盐水的事实。

2、证人樊某某、胡某甲的证言证实，其接受汪某的雇佣和培训，在**大学**楼**实验室内制作干细胞注射液，由李宁向其提供制作原料生理盐水，其根据李宁等人的要求按时提供干细胞注射液，并在注射液外包装上写明适用病症的事实。

3、证人陈某甲、汪某某的证言证实，其根据李宁的安排，与汪某雇佣的员工交接干细胞注射液的事实。

4、证人张某丁、祝某某的证言证实，其提供脐带给汪某用作制作干细胞的事实。

5、公安机关查封决定书、查封笔录、搜查笔录、扣押决定书、扣押清单、照片等证据证实，本案假药的生产地点**大学**楼**实验室内的情况。

第三组证据证明被告人销售假药方面的证据

1、被告人许某某、李宁、张文洪的多次供述证实，其于2016年12月至2017年4月期间，以所谓纳米生物疗法名义，陆续向30余名患者推销使用干细胞注射液，并收取相关费用的事实。

2、证人陈某甲、汪某某、朱某某、林某某的证言证实，其接受李宁的雇佣，以**研究院名义接待病患，带领病患至**医院肿瘤科或者**楼静脉注射干细胞，并使用pos机或者现金收取相关费用的事实。

3、证人刘某甲、伊某某的证言、光盘及调取证据清单等证据证实，刘某甲按照许某某的要求，替上海**大学**研究院进行不实的网络宣传和推广，以及从网络服务器取证后刻录光盘提交公安机关的事实。

4、盘石软件（上海）有限公司计算机司法鉴定所计算机司法鉴定意见书等证据证实，对部分涉案人员手机进行数据恢复和提取，以及对**研究院网站进行环境搭建和固定的情况。

5、证人李某甲的证言及相关聊天页面截图等证据证实，李某甲按照许某某的要求，以上海**大学**研究院医生名义接受患者咨询和预约的事实。

6、证人马某乙、邓某甲、李某乙、李某丙、顾某某、黄某某、张某戊、胡某丁、刘某乙、杨某甲、吴某丙等人的证言证实，陈某甲等人带领部分病患前往**医院肿瘤科，由**医院护士为其静脉注射自带药品的事实。

7、证人楼某某的证言、辨认笔录等证据证实，其作为帕金森综合症患者，于2017年4月和**研究院客服联系后，准备前往**校区进行治疗，但因和**老师一同前往而被拒绝治疗的事实。

8、被害人马某甲、金某某、单某某、王某乙、姚某甲、周某某、汤某甲、郭某某、何某甲、张某丙、葛某某、蒋某某、胡某丙、王某丙、王某丁、姚某乙、蔡某某、王某庚等人及被害人家属张某已、李某丁、杨某乙、陈某乙、潘某乙、向某乙、汤某乙、徐某乙、柯某某、谢某某、赵某某、王某辛、邓某乙、张某庚、吴某丁、龙某某、洪某某、罗某乙、付某乙等人的陈述、辨认笔录等证据证实，其通过网站、百度搜索等方式知晓“上海**大学**研究院”，相关广告及客服宣称其系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专业诊疗机构，被害人根据预约前往**楼就诊后，付费注射细胞药品的事实。

9、公安机关搜查笔录、扣押决定书、扣押清单、照片等证据证实，公安人员从**校区及被告人暂住地查获涉案物品的情况。

10、涉案pos机交易明细、银行账户交易明细、机打销售票等证据证实，被告人以注射“纳米生物因子”为由，收取病患相关费用的情况。

第四组证据证明认定假药方面的证据

1、被害人提供的聊天记录截屏材料及注射液照片、**保卫处移交的网站截屏材料及调取证据清单等证据证实，涉案产品宣称具有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适应症及功能主治，即以药品的性质对外宣传的事实。

2、上海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关于“许某某”等人涉嫌生产销售假药案中涉案产品“纳米生物因子”认定意见的复函》证实，涉案产品“纳米生物因子”应认定为按假药论处。

3、上海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关于查询上海**大学**研究院相关信息的复函》证实，上海**大学**研究院并非医疗机构的事实。

4、证人刘某丙、何某乙的证言、**大学**楼**实验室视频光盘等证据证实，干细胞制作的正规流程和规定要求，以及被告人汪某所用实验室不符合相应标准、汪某不具备临床研究资质的事实。

第五组证据证明到案、冻结等方面的证据

1、公安机关到案经过证实，公安人员于2017年4月22日在**校区抓获被告人张文洪，同日在本市**路**弄**号**室抓获被告人李宁的事实。

2、公安机关到案经过证实，公安人员于2017年5月15日在本市**路**弄**号**室抓获被告人许某某的事实。

3、公安机关到案经过证实，经公安人员电话联系，被告人汪某于2017年5月22日自行至公安机关投案的事实。

4、被告人许某某、汪某、李宁、张文洪的多次供述证实，其到案后的供述认罪情况。

5、协助冻结财产通知书证实，公安人员冻结被告人李宁涉案账户的情况。

上述证据来源及收集程序合法，内容客观真实，足以认定指控事实。

本院认为，被告人许某某、汪某、李宁、张文洪生产、销售假药，具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其行为均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四十一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生产、销售假药罪追究其刑事责任。系共同犯罪，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五条第一款。被告人许某某、汪某、李宁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是主犯，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被告人张文洪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是从犯，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七条，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汪某系自首，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许某某、李宁、张文洪到案后能够如实供述罪行，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六十七条第三款，可以从轻处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二条的规定，提起公诉，请依法审判。

此致

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法院

检  察  员：魏彬

2018年5月11日

附：

1、被告人许某某、汪某、李宁、张文洪现均羁押于上海市第二看守所，番号**、**、**、**。

2、侦查卷宗二十一册，补充材料一册。

3、司法鉴定意见书一册。

4、光盘四张。

5、相关法律条文。

附：相关法律条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一百四十一条  生产、销售假药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对人体健康造成严重危害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致人死亡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本条所称假药，是指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的规定属于假药和按假药处理的药品、非药品。

第二十五条第一款  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第二十六条   组织、领导犯罪集团进行犯罪活动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

对于第三款规定以外的主犯，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或者组织、指挥的全部犯罪处罚。

第二十七条　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辅助作用的，是从犯。

对于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第六十七条  犯罪以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对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中，犯罪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

……

犯罪嫌疑人虽不具有前两款规定的自首情节，但是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的，可以从轻处罚；因其如实供述自己罪行，避免特别严重后果发生的，可以减轻处罚。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

第一百七十二条  人民检察院认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已经查清，证据确实、充分，依法应当追究刑事责任的，应当作出起诉决定，按照审判管辖的规定，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并将案卷材料、证据移送人民法院。